工作近十年没有任何劳保,每月仅靠千元低保金度日——— 鑫岳煤矿工人患尘肺病后的窘迫人生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,体重104斤,走几步路就需要停下喘气咳嗽,终日与药片相伴……他43岁,是章丘垛庄镇村民孙强(化名),曾在章丘鑫岳煤矿做过近10年的矿工,因长期在矿下工作,现在已患上严重的尘肺病,脏兮兮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更加瘦弱。 9月2日,记者来到他所在的村子,瘦骨如柴的他早已在雨中的村头等待。由于没有养老和医疗保险,现在的他只能靠每月千元的保障金度日,而这还不够他支付平时的医药费。 曾在鑫岳煤矿工作十余年 2002年,他从一家倒闭的煤矿公司进入了鑫岳煤矿,原本以为在鑫岳煤矿干活能够赚钱养老人、娶媳妇,却没有想到十年之后不仅没有摆脱贫困,反而让自己落了一身病。“在鑫岳煤矿工作时每天5:30集合,6:00准下矿,按规定每天工作八小时就可以休息,可是很多活在规定时间完不成,领导就要求我们加班加点,下午三四点下班是很正常的,每天在矿上工作时会出很多力气,更会流很多的汗,即使饿也得把活干完才能吃饭,有时都会饿的胃疼。”孙强说。 “我们拿到的薪水每个月不固定,是根据每个人的工作量决定的,即使加班加点,月底结算时,相关人员会以‘计算失误’为理由在原来工作量的基础上减去一部分,最终拿到手里一个月2000多块钱。”孙强说。 孙强告诉记者,在鑫岳煤矿工作时,虽然公司发给每个矿工工作服,但是平时领导规定不让矿工们穿。“只能在上级领导下矿检查时才能穿,不检查工作我们就只能穿自己的衣服。” 他回忆说,“就连防尘口罩也没有,只是矿工们都不懂得这样的知识,后来才知道,下矿干活的工人必须要带防尘口罩,否则得尘肺病的几率会很大而且会很严重,我现在就是一个例子。” 孙强的叔叔也是矿工,据他说,他所在的这家煤矿与鑫岳煤矿相比,条件好一点,“我们都要求工人统一穿工作服,不穿工作服肯定不行,这种特质的工装可以防静电,一旦出现意外,可以减少工人的受伤程度。我们矿上每个月都会给工人交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”。 因病致贫又无任何劳保 在孙强的房间内,由于很久没有清洗,床上的被褥花色早已看不清。孙强很不好意思的告诉记者,“因为我不能干重活,被褥、床单不能及时清洗,即使是洗一件衬衫这样的衣服,两手不能使劲揉搓,否则就喘不上气来,我只能是洗一洗、停一停,这样一件衬衣洗完得花半天的时间”。“每年公司都要给矿工查体,如果查出工人有尘肺病,公司相关领导就不让矿工干了。”孙强说,“我之前自己去医院查过,当时查的时候是轻微的尘肺病,因为家庭比较贫困,所以还是带病坚持干活,直到2010年,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超负荷的工作,主动提出了辞职。”孙强拿着自己看病的病历找到了鑫岳煤矿相关负责人,“因为病历上写的很清楚,确实是因工得病,所以尘肺病治疗这一块,公司会报销”。 “我现在不能干重体力活,否则会感觉胸闷。”他说,“以前身体很健康,现在因为有这个病,经常的咳嗽,晚上睡觉也会憋醒,吃饭不能吃太饱,否则也会呼吸困难,尤其是到了冬天,天气较冷时最害怕的就是风寒感冒,这简直能要了我的命啊!我现在瘦成这样就是这些原因造成的”。孙强离开矿井已经有两年多了,但是这样工作让他原本健康的身体现在变得如此不堪,只能靠药物来维持。 可是家境贫寒的他很难支付巨额医药费,只能等到发病时赶到县里医院去治疗,仅路费一次就要近百元。记者从孙强的看病医疗费单上看到,从2009年至今,看尘肺病已经花了3万余元,每天根据用药多少不同,治疗费加住院费在500元至900元。“刚开始得病的时候我不知道公司可以报销,我都是自费看的病,后来才知道身患职业病后单位是可以报销的。”孙强说。 希望煤矿给一个说法 “我侄子现在每个月只能靠政府最低生活保障金勉强过日子,还不够平时吃药打针,下地干活只能委屈我媳妇去做。”孙强的叔叔说,孙强到现在没有娶媳妇,更没有孩子,陪伴他的是七旬的父亲。 老人腿脚不是很利索,走路多少有些迟缓,黑黝黝的皮肤笑起来满脸的皱纹,他告诉记者,因为儿子尘肺病较为严重,为了维持生计,他还要每天下地干活,虽然收成不是很多,但还能勉勉强强过日子。 当记者走进孙强房间时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,他的房间非常简陋,分里外两个屋,外屋墙上立着很多干农活的工具,地上堆着诸多肥料,里屋的房顶是草做的,估计是因夏季雨量较多,雨水从房顶漏下来,地面还是湿漉漉的,使得整个屋子很潮湿,再加上没有通风的窗户,导致屋内的通风效果比较差。外加十余年长期在矿下工作,现在还患有风湿病,每月还要花数百元治疗这个病。在屋子的一个早已布满灰尘的小角落里东倒西歪散落着数十个药瓶,孙强说这些药几乎都是治疗尘肺病的。 鑫岳煤矿的相关负责人曾向记者解释,该公司曾给各号矿井的矿工做过统计并且征求过工人们的意见,是否愿意让公司给自己交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金,每个人需要每个月在自己的工资收入中扣去六七百元的费用,但据该负责人说,“很少人愿意承担,于是多数人表示放弃。”而孙强对于这一说法表示了否认,他在鑫岳的十年工作中,“从没听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,他们就只给部分人交保险”。 孙强认为目前自己的生活非常窘迫,“我把自己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工作,在我年轻有工作能力时,对待工作任劳任怨,可现在到了不能劳动的时候,我却没有任何的保障,只是希望鑫岳煤矿能给像我这样的矿工一个合理的说法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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